第三章 杀戮之宴（上）
“哟，你们快过来看。”短暂的交火之后，叮铛踢开脚下的教徒尸体，向大家招呼。
“什么事？”电子边换弹夹边向叮铛的方向走去。
“这边有个密道，也许是条近路？”叮铛对着墙壁上的某个位置使劲一推，吱呀一声之后，看似坚固的墙壁向里滑去，果然露出一条狭窄阴暗的走廊来。一眼看去，不知道通往何处。
“这神殿里的机关还挺多。”阿水也凑了上来，“叮铛，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暗门的啊？”
“那还用说，当然是这些家伙告诉我的。”叮铛用脚指向一旁死去的教徒，“之前有个人从墙里钻出来，我才发现这儿原来还有个密道。”
“有人从这里钻出来……这么说，这里通往敌人的老巢咯。”电子耸耸肩，“我们还是走吧。”
“硬要说的话，整个神殿都是敌人的老巢。”阿水提出了反对意见，“你想，如果敌人能从外面经过这条密道来到这里，反过来，我们也能走这条路到外面去不是嘛。”
“究竟通不通向外面都还不知道呢。”众人听见声音回头，发现便当也来到了暗门前。
“不过，我倒认为值得一试。”便当说道，“阿水、叮铛、电子，你们三人先去一探究竟。我和其他人布设好防线随后就到。”
“我不愿意。”电子一脸毫无兴趣的样子，“我认为这是自投罗网。”
“就算是自投罗网也得去。”便当道出了缘由，“之前已经耽误了战机，敌人封锁了前方的出口。与其硬碰硬，不如出奇制胜。”
“而且，不管你愿不愿意，这是命令。”他下达了最后通牒。
电子犀利的目光投射过来，便当不为所动。
“好吧好吧，败给你了。”电子耸肩摇头，勉强表示了同意。
“那么，就请你们先出发吧。祝好运。”
狭窄的密道刚好能容一人通过，三人排成纵队，在昏暗的密道里小心前行。阿水领头，叮铛走在中间，队尾则是电子。
视野只能看到前方两三米范围内，而且空间也如此狭小，如果在这里遇到敌人，根本无法躲避攻击。故意落在后面的电子这样想着。不过，走了一段路，却也没遇到什么袭击，也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吧。
“看，前面有光。”阿水悄声说道，挥手示意。另外两人一同看去，只见前方的黑暗中，隐约透出一点青绿色的光斑。电子眯起眼睛细看，飘忽的光斑模模糊糊地勾勒出前方墙壁的轮廓。
“是死路。”电子断言道。
“不对，是个拐角。”叮铛道。
“过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阿水又向前走去。另外两人连忙跟上。
看的时候感觉挺遥远，实际距离其实只有几步之遥。阿水站在了光斑中，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，让人觉得分外诡异。他转过头来，对着这边的二人招呼着，一脸发现了什么的表情。
“阿水！”电子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他和叮铛都加快了脚步，几步追上了阿水。电子朝身旁一看，被眼前所见之景惊呆了。
密道在这里确实拐了一个弯，但是拐角的另一头并不是过道，而是一个不小的房间。那幽幽的青绿色光芒，正是从房间中射出来的。而房间里的景象，则更为奇特。
两三米高的玻璃罐成行排列，占据了房间里的大部分空间。玻璃罐的底部好像是某种装置，金属表面上的指示灯不断闪烁着。底座的四角拉出许多导线，在地板上纠缠在一起，然后延伸到一旁靠墙的仪器上。仪器已经被人为破坏了，外表满是硬物敲打的痕迹，也有燃烧造成的焦黑印迹，显示屏的玻璃碎片撒了一地。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人工光源，青绿色的光芒是玻璃罐盛装的液体发出来的。电子仔细端详着这种发光液体，光芒似乎在闪烁，就像这种液体有生命，正在一呼一吸一样。
“看上去像是某种培养皿。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？”电子环视整个房间。虽然这个房间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外，不过看上去暂时没什么危险。
“大概是个实验室吧？”叮铛猜测道，“不过幸好这些罐子里头都是空的。”
“难不成原先里面装的都是异型的尸体？”阿水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巡视着，打趣道。
“你好莱坞电影看多了？”电子查看了一下房间的出口，“唔，除了我们进来的道路以外，这里还有两个出口和一个电梯。叮铛，你觉得我们应该往哪里走？”
阿水的惊叫声打断了叮铛的回答。两人朝阿水的方向看去，只见阿水站在罐子组成的森林深处，指着其中一个培养皿，一脸震惊的表情。
电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罐子跟前。只见那玻璃罐并不像其他罐子一样空空如也，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一米多长、蜈蚣般的东西。那东西肉乎乎的，通红的身体上伸出许多短小的触角，触角末端连接着许多导线，导线伸向罐子底部，看上去大概连接着那些坏掉的仪器。电子朝“蜈蚣”的头部看去。越往头部末端，那东西的身体就越是膨大，颜色也逐渐变化，整个头部是一个裂成两半的白色的椭球形物体。“看上去有点恶心，”电子仔细观察着，“是某种生物吗？”他注意到“蜈蚣”的头部好像还连着两个小球，不过位置太高了，看不清楚。某种恐怖的感觉像蜘蛛爬一样，在电子的心里迅速蔓延开来，不过他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。
“你们看不出来嘛？”叮铛镇定地出现在一排罐子的尽头，“这明明就是一个人的大脑和脊髓。”
“呜……”阿水的表情此刻非常难看，他好像对恶心的事物没有什么抵抗力。
果然是这样。被叮铛的话一点拨，电子脑海里模糊的概念马上跟眼前的实物重合了。那蜈蚣其实是人的脊髓，头部那白色的椭球是大脑，连接的两个小球是眼球……难道这是把一个活人的神经系统活生生剥离出来的嘛？
“不对，刚才我们也都看到了，整个房间的玻璃罐都是空的，”电子本能地感到异状，“为什么这东西又突然出现在这里？”
“呵呵，那当然是因为这样。”叮铛用脚朝旁边的底座一踢，似乎触到了什么机关。叮铛身旁的那个玻璃罐里，青绿色的发光液体开始紊乱地流动着，一个架子从玻璃罐底部缓缓伸了起来。架子上吊着的明显是一个人的躯体。躯体的手脚随着发光液体的流动，在罐子里微微摆动着。仔细看去，那人的体腔已经空了，肚子上光滑而血红的切口大张着，从切口中隐约可以见到覆盖着脊椎的肌肉。
“叮铛，你……”电子强忍着心里的恐惧，问道。
啪、啪、啪。叮铛并没有回应电子的问话，自顾自不断靠近。她每经过一个玻璃器皿，就触动那个器皿的机关。在她身后两侧的罐子里，肠子、手臂、大腿……各种人体组织渐次升起。刚才还晶莹剔透的青绿色森林，瞬间变成了堆满碎肉的血池地狱。
“呜呕……”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，阿水跪了下去干呕着。高大的身躯此刻看上去是那么脆弱。
“呵呵，既然你们看到了这些，那么也应该有死的觉悟了吧？”叮铛一边拔枪，一边冷笑着一步一步地接近。青绿色的光芒投在她的脸上，把她的笑容映照得分外诡异。
“原来，你是教徒之一……”电子惊讶的表情逐渐镇定下来。他飞快地从腰间拔出手枪，同时身体向一旁扑倒，面朝叮铛横卧在地上。
砰。电子卧倒的一瞬间，叮铛开火了。子弹被电子躲过，却击穿了电子身后的玻璃罐。巨大的冲击力将玻璃粉碎，破碎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。发光液体夹杂着大块的玻璃碎片汹涌而下，把一旁跪着的阿水完全淹没了。直觉告诉电子必须赶快躲避，他侧身翻滚，躲过了飞溅的发光液体。
砰、砰、砰。逃过一劫的电子连续射击。叮铛灵巧地回避着，风衣的下摆在空中上下翻飞。电子的攻击全部落空，叮铛身后的罐子如同大坝决堤一样破碎了，罐子里的内脏被青绿色液体的洪流冲得四分五裂。
“好枪法，可惜对我是没用的。”叮铛高傲地站在一个玻璃罐顶部，居高临下地嘲笑着电子，“而且，你不关心一下你的同伴吗？”
电子扭头看去，阿水在粘稠的发光液体中撕心裂肺地惨叫着。巨大而锋利的玻璃碎片无情地撕裂了他的身体，右手和左脚都被整个切开，断肢落在两三米远的位置，断口处的动脉涌出一股一股的鲜血，跟青绿色液体混合成瑰丽的颜色。他的肚子被划破了，大肠小肠从破口处一点一点鼓出来，掉在地上的青绿色液体中，一接触到液体，就一阵抽搐，冒出一股白烟。阿水颤抖着，想用残存的左手把肠子推回去，但是刚一放手，肠子就又轱辘轱辘地涌出来。
“阿水！”电子惊叫着，“叮铛，你个畜生！”他从地上爬起来，向叮铛脚下的玻璃罐开火。玻璃应声而碎，湍急的水流被电子勉强躲过。朝上看去，叮铛在罐子破碎前就轻松地跳到了另一个玻璃器皿的顶部，此刻正叉着二郎腿坐在上面，一摇一摆、似笑非笑地看着电子。
“你究竟是什么人？”动作如此敏捷精细，绝非常人能够做到，电子不由得心生疑惑。
“我不是人，”叮铛得意地说道，“我是新人类。我的力量，绝非你们这些古人所能比拟。”
“新人类……”电子飞快地装填弹药，继续瞄准叮铛射击。
“哈哈哈，尽管开枪吧，”叮铛这次甚至不再跳来跳去。她只靠弯曲身体，就让一梭梭子弹从身边擦过：“组织改造了我的神经系统，就凭你那可怜的速度，也想伤到我？”趁着电子换弹夹的空隙，叮铛纵身一跃，踩着玻璃罐的外壁直冲下来，动作如同飞檐走壁一般，顷刻间来到电子眼前。她的动作令电子眼花缭乱——上一秒钟她的身影还在几米之外，此刻那张扭曲的笑脸已经近在咫尺，甚至能感觉到她的鼻息。
电子意识到大事不好，但是身体的反应速度远没有对方快。对方左手一挥，电子只觉得胸口剧痛，整个人像被巨石撞到一样飞了起来，落在几米外的地上。被枪管打到了？电子朝胸口摸去，手一接触到被攻击的部位，就感到一阵刺痛。大概断了几根肋骨吧……嘴角有什么咸咸的液体渗了出来，他用手背一擦，挣扎着坐起，却发现叮铛早已站在面前。
呼。叮铛飞起一脚，电子只看到叮铛的鞋尖带着一阵风袭来，然后腮帮上就挨了皮开肉绽的一击。电子口吐鲜血，只觉得整个人又飞了起来，然后向后倒去。妈的，这种速度和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……电子重重地摔在地上，然后感到背后一阵凉意，有什么粘糊糊的东西沾到了他的皮肤。是血？不对，是那种青绿色的液体。叮铛又要来了——电子警觉地坐起，颤抖着朝着她的位置瞄准着。
“你认为这种攻击会有效吗？”叮铛步步紧逼，带着挑衅的笑容又挥出一拳。她的速度很快，不过仍然有破绽。要想命中她，只有……电子扣着扳机的手指并没有匆匆按下，他瞄准着叮铛袭来的方向等待着。虽然自己的动作精确度远不及她，不过如果自己的记忆没错，那就可以预测到她的轨迹。究竟是叮铛的拳头先撕裂我的身体呢，还是我的手枪先开火呢……赌一把吧。
噗，叮铛的左手深深地陷进了电子的腹部，电子的身躯猛地向后弯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，庞大的身体就像小石子一样被击飞了出去。于此同时，电子手中的手枪也喷射出了火光。
“唔！”看着倒在地上的电子，叮铛单膝跪地，右手无力地捂着左臂，指缝间依稀可见穿透皮肉的巨大弹孔。“命中了……”叮铛扭头看着伤口，脸上写满了惊讶。
“咳咳……哈哈哈……”电子满嘴是血，却倒在地上大笑。“两只手都废了吧，教徒！”
“原来如此，因为这只受了伤的右手，暴露了我的动作……呵呵，当时以为潜伏时受点伤能够骗过你们的眼睛，没想到现在果然吃了大亏啊……”叮铛惊讶的表情逐渐变为仇恨。她丢掉左手的手枪，歪斜着右手举枪靠近：“不过你也就死在这里吧，警察阁下。”
警察阁下？电子正琢磨着这句话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枪声。那个方向，是我们来时走的密道……这么说，大部队来了？他努力将头转向密道出口的方向。被血糊住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，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影。
“该死！没想到纠缠了这么久。”是叮铛的声音，随后传来一阵嗒嗒嗒远去的脚步声。
叮铛要逃了！
“叮铛是凶手！快拦住——”电子竭尽全力，喊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。随后，他感觉一阵灼热包围了自己。身边的空气骤然变得滚烫，仿佛置身烈火熊熊的油锅。不，其实是自己的身体在加热着空气……血液在沸腾，肌肉正化为焦炭，每一个毛孔都好像正在涌出燃烧的油滴。意识很快变得模糊了。回去练练枪法吧，笨蛋！电子望着来人的方向，心里嘲弄地想着，然后意识永远地坠入了黑暗。
“混蛋，今天真是走霉运！”混沌一只手按着身边的人，一边咒骂。
他此刻正半跪在另一条狭小的过道里，在他的身边，是刚才遇到的莫名其妙的家伙。虽然因为过道太黑而看不清脸，不过从衣着的形状上，可以认出是自己人。
在混沌四周的空中，横向悬浮着许多光柱。如果不仔细看，很难注意到他们的存在。光柱的两端紧贴墙壁，看上去是某种激光发生器干的好事。混沌掏出一个空弹匣，朝最近的一根光柱掷去。在空弹匣挡住了激光柱的一瞬间，光柱陡然明亮起来，光线和弹匣的的交接点爆出了明亮的火花。如果空弹匣没有被光滑地切割成两截的话，也许混沌可以点上一根烟，把这火花当成烟花来看。
“你小子好好看看，这都是你干的好事！”混沌又在手下的家伙头上狠狠地按了一把，对方只回应了一些听不懂含义的音节。“哼，又逼疯了一个。”混沌向激光柱吐了一口唾沫，望着空中爆出的火花发愣。
大约五分钟以前，他正一个人追赶着远去的队伍。空荡荡的过道里既没有敌人，也看不到自己人。正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方向的时候，眼前微弱的光线中，出现了一个挥舞着武器、又唱又跳的身影。对口令没有反应，于是混沌果断地朝对方的方向开了一枪。他故意射偏，但是对方却吓坏了似的朝过道黑暗的深处逃跑。混沌追着这个家伙来到了这段过道的尽头，然后……就被不知为何启动的机关给包围了。
“我还以为你这家伙是内鬼，没想到是个精神错乱的人……”也许是对自己的莽撞后悔，混沌逐渐沮丧起来。他环视四周，激光柱覆盖的范围虽然只有三四米见方，但是众多的光柱有好几层。这样的密度，贸然穿越的人不可能全身而退。联想到之前空荡荡的过道，大概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一个陷阱。
追着疯子来到了笼子里头吗……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。混沌这样想着，瞄准激光柱跟墙壁的交点尝试性地射击。“铛！”子弹在墙壁上反弹出去，溅出一地火花。反射的子弹撞到了另一条激光柱，一阵耀眼的闪光之后，只听见金属物体掉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没用呢……正当混沌苦思冥想计策的时候，身下的疯子突然把混沌一掀，一边哇啦哇啦地叫嚷着一边站了起来，迈步就要朝前走。“妈的，你给我长点眼睛！”吃了一惊的混沌连忙拉住对方的手向后使劲一拽，疯子应声倒地，手脚仍在舞动着。
“少来给我添麻烦。”混沌抱怨着，“如果你在这里挂掉，我不就成了内鬼了吗。”他叹了一口气，重新把手舞足蹈的疯子按住。
等一下，为什么光柱接触到物体的时候会先突然闪亮起来？混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。他把皮带解下来，仔细检查了表面磨光的皮带扣，然后把皮带扣小心地贴近其中一条黯淡的激光柱。
皮带扣呈直角切割了光柱。光柱并没有亮起来。混沌收回了皮带扣，这玩意完好无损。
原来如此。混沌真想仰天长啸。黯淡的激光柱大概只起到探测作用，明亮的光柱才有攻击力。像这样，用能起到镜子作用的物体去反射探测用的激光，就能够不触动这个激光陷阱。哼哈哈，真是绝境逢生啊。
混沌观察着第一层光柱的位置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“反射镜”固定在某条激光柱的一端。死亡之光组成的阻挡墙，瞬间空出了一个缺口，可以容一个人经过。“你先过去。”混沌用枪指指疯子的额头，对方战战兢兢地从缺口钻了过去。“动作不是挺利索的嘛，你这家伙到底真疯假疯啊？”混沌戏谑地问着，自己也一骨碌穿过了缺口。
后几层激光陷阱也这样有惊无险地通过了。到最后一关了，混沌用手抹去头顶上渗出的汗珠，选择了靠近头顶部位的激光柱。挡住这条激光以后，只要踮脚跨过身下的光柱，就能过去了。
“你先走。”混沌示意另一个家伙先过去。那家伙跌跌撞撞地穿过了光墙的漏洞。混沌正要跟着一起钻过去，忽然发现对方正眯着眼睛看着挡住激光的那个皮带扣，似乎对其饶有兴趣。“喂，让开一点！”混沌喝道。对方兴味索然地走开了两步。
妈的，真是个危险人物……混沌小心地让一只脚跨过了脚下的激光柱，正要抬起另一只脚——
只见面前的那个疯子突然大吼一声，一伸手取下了挡住激光的“反射镜”。
“糟……”激光增强的速度比混沌的思维快得多。明亮的光柱贯穿了他的头颅，焦糊味顿时弥漫了整个过道。随后，重力支配了这具失去意识的躯体。混沌的身躯慢慢向下坠去，脚下的激光柱迎了上来，把他整个人切成了大致相等的两半。血肉模糊的断面里，血液冲破了没被完全烧糊的血管断面，流淌成一地血泊。被切碎的肠管像小河中的船只一样，沿着血流的方向慢慢移到罪魁祸首的脚下。精神错乱的人看着这突然逝去的生命，一时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。随后，他拼命地哀嚎着，丢下刚才还紧紧握着的皮带扣，狂奔着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。
